戒海网
【新闻报道】黑帮也是教出来的
播音员：近来以黑帮为主题的网络游戏，在一些网站公然流行。猫扑网等网页游戏公司，打涉黄涉黑擦边球，推出一些充满暴力、内容低俗的黑帮游戏。这些游戏以江湖、黑社会、黑手党等黑帮情节为主要题材，渲染血腥、暴力，严重威胁、扭曲社会的法制和道德规范。
播音员：俗话说种瓜得瓜，种豆得豆。对于未成年的孩子们来说，网络世界是他们认识真实世界的一个范本。
网友：开始是偷手机，然后再后来就是砍人，再后来抢车。然后费的经历值不同，赚取的经验和金钱也不同。
记者：这个游戏跟其它游戏有什么区别呢？
网友：就是弱肉强食。（公然教唆，学黑社会，学做恶人，哪是游戏，就是犯罪）。
播音员：最近一段时间，国内多家网站相继推出这类黑帮主题游戏，帮助玩家体验江湖拼杀，感受和黑帮电影里的大哥一样的威风。这款游戏有火拼械斗、招募手下、雇凶杀人、接受追杀令作案等好几种玩法。点击进入作案游戏，玩家可以雇佣马仔，在赌场里兜售药丸。可以让贼来偷银行，可以让走私者将私酒走私到世界各地，也可以雇佣所谓的地痞流氓向人敲诈钱财。
这款名叫《帝国争霸》的游戏，是记者在千橡游戏网发现的，它主打的这幅广告画面上，是一个赤裸后背，流着眼泪的女子，背上是一道道被鞭子抽过的血痕。它的广告词更是触目惊心：抓获女奴隶，选择不同折磨方式，下面几个按钮分别对应着：拿鞭子帛，关小黑屋，拿蜡烛滴，灌辣椒水等几种酷刑。（教唆邪恶，传播邪恶，表演邪恶，贩卖邪恶，制造邪恶）。
网友：买武器，所谓拉帮结伙，你兄弟越多然后你的实力越强大。
播音员：以黑帮、黑社会、黑手党、江湖、教父、古惑仔等为主要题材，突出表现黑社会打、杀、抢、奸、骗等反社会行为。渲染血腥、暴力，鼓动、教唆游戏用户，在游戏中扮演黑社会成员，赞美黑社会生活，严重威胁、扭曲社会的法制和道德规范。对青少年尚未成熟的世界观带来极大混乱，进而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成长。尤其令很多家长担心的是，这种游戏没有年龄的限制，未成年人也可以随意点击进入游戏。（黑帮电影，黑帮小说，黑帮游戏，无处不在，黑帮分子，越教越多）。
北京市翠微小学汪海龙教师：如果孩子们经常玩类似这样的一些网络游戏，他就会把现实生活与虚拟世界混淆起来。在这个游戏中，他可以打打杀杀，可以骂人，但是在现实生活中，这些都是不允许的。如果孩子们总是把这些信息接受过来，久而久之，他就会觉得这些都是很正常。（青年少年，健康无邪，国之栋梁，饱受污染，沦为黑帮，痛哉痛哉）。
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授王大伟：它就是把黑白颠倒了，比如说可能它会歌颂一些黑帮、黑市里面的老大，它把他说成是义气，它把那些坏的东西，它会把他说成好的东西，黑的东西说成白的东西。实际上在童年时代，人们在玩的过程中，所以游戏即为学习。那么当他从小学的是暴力，可能受的是阴暗面，那么他大了以后，就是耳濡目染了，习惯成自然，那么可能他就会一步一步陷到犯罪的这个（深渊中）。（是非颠倒，善恶颠倒，美丑颠倒，丧失标准，原因何在，教出来的）。
播音员：日前文化部正式下发通知，认为这一类游戏违反了《互联网文化管理暂行规定》，必须依法禁止和查处。
文化部文化市场司网络文化处刘强处长：本身的游戏内容是反社会的，特别是黑帮游戏中间打、砸、抢、烧、奸等这样一个反社会的这样一个行为，对于我们社会的法律和道德，是进行了挑战，所以在任何社会和任何国家，应该都不允许的。
【新闻报道】河北省石家庄打黑
播音员：河北省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，今天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执行死刑的命令。将河北省最大一起涉黑案的主犯张宝义、高越辉、何丕东等七名罪犯执行死刑，此案的涉案人员达到98名。
播音员：1997年以来被告人张宝义等，在河北省石家庄市先后设立了天河托运站等经济实体。聚拢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，被劳动教养人员，刑满释放人员，和犯罪在逃人员。自2003年2月起，张宝义和被告人高越辉、何丕东等，逐步形成以张宝义为首的较稳定的犯罪组织，该组织人数众多，有明确的组织者、领导者。他们采取威胁、扣车等不正当手段，强行收取保护费。该组织以暴力、威胁等手段，大肆组织实施违法犯罪活动，涉及故意杀人、故意伤害、聚众斗殴、寻衅滋事、敲诈勒索、虚报注册资本、非法持有枪支、非法买卖枪支、诽谤、赌博、抢劫、盗窃、窝藏等犯罪行为和其它违法行为。核准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，对张宝义、高越辉、何丕东等七名被告人的死刑判决。
如果您不相信再凶恶的人，也能变成好人，不相信人是教得好的，那么请看此节目
2009年 沈阳论坛 康金利老师
康金胜（康三哥）：下面我将要介绍一位嘉宾上场，这位嘉宾他是从刑场上走下来的，他的汇报是一堂生动的法制教育课，这位嘉宾悲惨的一生、悲惨的遭遇，足可以证明不学习传统文化，不学习弟子规，就不会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，从而会导致他自己悲惨的一生。也会伤害家庭、危害社会，这伴嘉宾今年五十岁，竟然在监狱里待了二十多年，身上中了四十多刀，缝了三百余针，四次大手术，险些丧命。这位嘉宾是谁？就是我的二哥，有请我二哥上场。
主持人傅冲：您好二哥。站在我身边的就是康金利老师，我们亲切地称呼他为康二哥。康二哥马上就要为我们做一场，非常生动精彩的法制课，他是刚刚参加我们团队的老师，也就两三次吧，上台也就刚刚两三次。一场在抚顺的传统文化论坛，就使一个像康二哥这样，今年已经五十岁的人回头了，我们下面就聆听他为大家说一下他的经历。
谢谢在座的各位观众老师，谢谢省、市的各级领导，给我提供这个忏悔和帮助他人的这么一种机会，谢谢。（曾是全国通缉犯，黑社会头目分子）。
辽宁省抚顺市人，五十岁，1960年生人，叫康金利。五十天前，也就是说9月23号之前，（五十天前走黑道，五十天后走人道）。我的职业是地下警察队的指挥，诸位在座的老师，在最近的报纸经常看到特有时期的名称，这个名词说白了就是不是走正道的。五十天之后的今天，我的工作是义工，追随古圣先贤的足迹，愿意把毕业的精力奉献给传统文化，追求传统文化，也绝对不会变。因为传统文化，才是我等追求的最美好的、最幸福的人生目标。（从此发誓，做个好人）。
我们上小学的时候，没有这些传统文化的教育，这个课程是没有的，因为打倒的就是儒教，我记得“批林批孔”就指的孔子，批判他那个年代怎么能学他的东西。（从小失去人道教育，人伦道德标准丧失）。我记忆没错的话，可能我们抚顺市有一个，那个时候提倡反潮流小将，有个叫杨盈的，可能北京还有叫黄帅的，他们都是非常出名，反老师、反传统文化。那老师要是能反的话，那父母自然要反，对不对？很自然的。所以说不孝，对老师的不敬，成为一种时尚。（圣贤教育，人伦天道，毁谤圣贤，不知人道，不孝不耻，人不成人）。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到二十岁的，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，就是稀里糊涂地走向了一条不归路。（【孝经】：非圣人者无法，即敢于毁谤圣贤教育者无法纪；此大乱之道也，即是家庭、社会、国家大乱的根源）。
假如说上学的时候，老师瞅我别扭我瞅他也不顺眼，既然不顺眼那就拉开距离吧，我讨厌你这个课程，不让我上，讨厌我，那我还不爱去，我就不去了。不去了我组织一帮所谓淘气包，偷东西的，还有掏包的，俺们几个挺作的人在一起，我还挺得劲。咱们不用上学了，在社会弄俩小钱儿花，一天油渍麻花的。七十年代谁要有个一块、两块，那牛，家里头一看，这小子这么有钱，能吃个小拼盘（凉菜），那都牛坏了，这样的日子多滋润，干脆远离学校。（黑社会杀人犯，是怎样炼成的）。
同时你离学校远了，离社会就近了。（厌恶好人，亲近恶人）。离社会近了，你周围的人都是这些所谓小偷、小摸、小流氓。（【朱子治家格言】：颓堕自甘，家道难成，狎昵恶少，必受其累）。走向社会了，长大了，那就从小到大了呗。这帮人在一起就是打架，这是必然的。（价值观念，决定生死，善恶是非，美丑真假，如果颠倒，消福生灾）。
逐渐地滋长了我的一种（横行的心态），现在人有一种术语都有宠物，喜欢猫，喜欢狗，有的喜欢不同类型的吧。那个年代我也喜欢，我喜欢什么呢？我喜欢螃蟹。（相由心生，喜欢横行）。螃蟹走这个步我觉得特潇洒，横着走，包括它这种神态，我觉得这简直是太漂亮了。（人以畜生为榜样，禽兽不如成正常）。什么意思？就是说俩人一走道的时候，或者是在酒店互相对眼的时候，那种互相谁也不服，眼神说话，谁高谁低那种感觉，我感觉有意思。（人以类聚，物以群分，自然真理，正人君子，梅兰竹菊，奸邪狂逆，豺狼蛇蝎）。每当走到公共场所，后边前呼后拥，右边又是一个女人的时候，用这种眼神一跟别人这一对视，对方这一躲闪，我感到太美妙了，美妙极了。（感召之理，天地规律，恶人心恶，语恶行恶，自然感召，恶事凶灾，焉能得福）。这就是什么呢？一种不知道善美，不知道善恶这么一种。（感召：即有感觉而招引。善人与善人有感觉，而相聚；恶人与恶人有感觉，而相聚）。
我们传统文化里头，你看日本和朝鲜，时兴与人鞠躬九十度，不管黑社会还是干什么，全是鞠躬。（五千多年中国古礼，发自人性和谐天下）。这是从我们中国传过去的，唐朝传过去的，日本人、韩国人是学的。五十天以前，我觉得给谁鞠躬，那不简直笑话？给我鞠躬差不多。（善人恶人都喜欢礼，礼自人性礼通人性）。实际上这是一种非常健康，非常好的东西，为什么呢？首先对你健康有益，治腰病吧。你一天鞠上一百个躬那你等于锻炼了，这第一。第二，你给谁鞠躬谁能骂你，别人他来找我谈事来，二哥，我一看他给我鞠躬，首先我给他面子，为啥呢？他敬我了。这种美好的东西，在我们古圣先贤早就有，传到今天，可是就在我们身边，我们认为它是一种……，以前我认为这是砢碜（难看），给谁鞠躬？那不简直笑话。（圣贤被抛弃，无人识道德）。
看那个螃蟹，我举这一例，我们把这种好的称为是坏的，把这个坏的认为是光彩的，你看那螃蟹走步横着走，我还挺羡慕，时间一长出事了。（打倒抛弃，圣贤教育，由此不知，天道人道，可怜苍生，如黑夜行）。
在社会上养成一种谁谈论我，我是肯定不能饶恕他，我谈论别人可以。（人无人相，大凶之相）。
1988年一个人行路上撞了我一下，我回头瞅一眼，我说你怎么，你是找死不？他回头瞅我一眼，我说你还瞅我一眼，人家也没吱声走了，上来就穿我一刀，一刀就给我捅倒了，捅倒了我这一坐下，我就迷糊了，不知道怎么了。（横行霸道斗狠，感召血光之灾）。一睁眼睛我就在手术台上面，我肯定要跟你走两步（要报仇）。否则的话我也不够选手，是不是？（以恶为能，以死为生，以险为乐，以血为荣，以伤为耀，以害为胜，何其愚痴）。
八月份的时候，我跟这位也喜欢走横步的对手相遇了，那叫仇人相见，分外眼红，我上去就连着捅他五刀，五刀捅倒了之后他已经倒了。我已经走过去了，我又寻思又回去了。（人非人心，必非人行）。我寻思，我也得叫你彻底明白明白，你谈论我，我走横步那是我喜欢，你跟我对着走，碰了我了也得叫你印象深点。我又拐回去了，这个人已经倒在地下了，我又蹲着顶在他身上，我又穿两刀。而且我告诉他，我说你听着，十分钟、二十分钟之后，在手术台上我再给你来一盘（一刀），现在你先待着。他瞅一瞅我，他还是用那种眼神儿，我瞅他是螃蟹眼神儿，他瞅我也螃蟹眼神儿，那意思告诉我，行等着。（人无人伦，比禽兽恶）。
过了没有十分钟之后，消息传来了，我也不用上手术台了，人死了，死人了。说句实话1988年那时候，我二十九虚岁，打打杀杀，那个时候我已经走过社会，走了能有十多年了，经常拿刀穿人，我也经常挨穿。死人的事儿，在我的身边没少发生，但是往我心里去，没有。总认为啥呢？没有那么背，我拿刀向来都是有撇（把握），不至于就那么背，而且也不是说人上来就整死。（二十九岁，犯了人命）。
但是突然间那天，我就感觉到大难落到我脑袋上了，人真死了，作到头了。（人命关天，大难临头）。怎么办？跑路（逃跑），当离开抚顺市那一刻的时候，我回头看一看抚顺市，我想我什么时候还能回来，这是我的家乡。（从此背井离乡，从此生死茫茫）。我是否还真的能回来，可能死在外地，那这样例子太多了，也可能被击毙，也有可能被捉拿归案之后执行死刑。不管怎么说，这是那一瞬间当中，我是看到家乡的最后一眼，真的心里头也是。那个时候我觉得好像不会落泪，只是心里头酸酸的，但是眼泪没流过也不会流。昨天也是觉得，最近这个眼泪，这么好掉眼泪，不知道，那个时候没有眼泪，就是走就走了。
本身你是逃犯，你不受法律保护，假如说你丢了两万块钱，你明知道这个人就在前边，他不是偷就是抢的，你说你怎么办？他抢你的人是三个，你跟人对打，你一对三根本对不了，打打不过。那你去报案，报案人员问你了，你首先要报你是哪儿的，我报我是杀人犯？我是畏罪潜逃？那当时就铐起来，钱是要回来了，但肯定不归我，充公，我还得叫人抓到。愚蠢人不能报案，那就得受气，所以在逃期间是不受法律保护的，这种滋味儿我说得很简单，诸位要是体会，挺痛苦、挺难受的。（黑道英雄，人不如鬼）。
另外一种，我有过几次那样的感觉，不是几次是很多次，在进入睡眠，闭眼和进入睡眠之后这段时间，突然间一种感觉，什么呢？（亡命天涯路，惊恐万状心）。脑袋喀一声什么，灵魂？我一瞅铺上躺着一个人，眉心有一个洞，血，我看是我自己，我就瞅到我自己了，我死了，我被打死了。（吓得灵魂出窍，怕死魂飞魄散）。这可能就叫那句话“灵魂出窍”，这样的镜头、这样的图像我经常有。也就是说在逃期间，那种惊恐万状的日子，每一宿他没有睡踏实的。吃饭永远不会吃得最香，人家过年过节好的时候，正幸福着，我们是最痛苦的时候。我们哪有家？有家不敢归。（天地本正，正气亏欠，阴邪侵正，心邪身邪，常怀恐惧，惊慌不宁，天地难容）。
所以说当刚刚抓到我的时候，拿枪顶着我的时候，说二弟你要动一下，我马上给你脑袋打碎。（全国通缉犯落网，畏罪潜逃也难逃）。我瞅他乐了，我说我动啥呀，该死该活就这样了，我先睡一觉，那种感觉就是放松了。（何必逃跑，怎能逃掉，躲过警察，难逃天网，害怕恶果，何必作恶）。
八斤镣子一旦给你挂上意味着什么？你够死了，一定要枪毙你，给我戴的就是那种镣。（八斤铁镣，事到临头）。我一看明白了我肯定够死了，那这是要崩我，我才突然间意识到我没有几天活头了，要执行我。（【道德经】天网恢恢，即天地规律宽广无边，疏而不失，即看似稀疏，一个不漏）。
我们一起吃饭的人，经常有突然间被管教喊出去，某某某，就出去了，出去了干什么去了？被执行死刑了，三十分钟、四十分钟以后，这个人已经到了骨灰盒里头，被执行了。（同窗死囚，有去无回）。当时我就感觉到什么，我的处境是我的生命是按天来计算了。就像我周围一起吃饭被喊出去死的，他喊出去了，三十分钟、四十分钟之后，他就变成了什么呢？他就到小匣里了。（七尺男儿，转眼成灰）。
根据物质不灭定律，他只是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灰，他不是没有他还在，只是形式变了。（物质不灭定律：又称质量守恒定律，是自然界的基本定律，任何变化甚至核反应，都不能消除物质，只是改变了物质原有的形态或结构，总质量始终不变）。首先拉出去执行，一枪打死，打死完了之后变成尸体，扔到塑胶袋里头，到火葬场给你烧了、炼了，炼完之后放骨灰盒里头，你家属领的是骨灰盒，不是尸体。我身边吃饭的人出去三十分钟之后，只是从一个人，变成了一个骨灰和尘埃，这就是物质不灭定律。
我觉得什么时候该轮到我，一个月以后我开庭了，开庭了给我的判决下来了，是死刑。死刑就是说每一天要想到的死，“死”是什么概念？什么含义？（人生一世，如此去死，轻如鸿毛，短如蚊蚁，为害大众，人所不齿，何苦何苦）。具体点说就是在这个人类上你消失了，而且永远地消失。从形式上来看人——尸体——骨灰，没有了，这就是死，你的亲人永远没有了，这就是死。（告别亲人，永别人间）。
想到这个时候，不由得想起了往事。小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听母亲的话、大人的话。好好学习别打架，也不是没打过罪儿（坐牢），打过罪儿（坐过牢）人家告诉回家别犯了，当时难受的时候也说不犯了，回家好好的。（死前忏悔，悔之晚矣）。一出门就寻思，我还得走我的螃蟹步，螃蟹步有意思，好，现在就因为这个步就结束生命了。（人之将死，其言也善，大凶大恶，善从何来，再凶再恶，人性本善）。
那你说，假如说当时要不走螃蟹步，哪怕当个工人也就不会有今天了。我当时才多少？才三十一岁，人难受不是说动手术挨一刀这个难受，你不愿意死，人家却必须你得死，而且五花大绑强制给你打死，那种感觉是很痛苦的，不愿意也得去做。后悔，后悔没有用，来不及了，就是在这种痛苦当中过来的。（邪恶生恐惧，邪恶无吉祥）。
每一天最害怕的是什么？早晨起来八点到晚上四点，因为这个时间是工作时间，法院随时随地来提，提谁？提我，已经给完判决的执行。（自古英雄，从不怕死，皆因正气，自古歹徒，无不怕死，皆因奸邪）。如果到四点以后我就会感觉到，深深呼一口气，还能活一天。早上八点的时候那个心，一下提到脑门子顶上，不是嗓子眼儿，那简直就极度惊恐，就瞅着那门。有的时候打饭的来了，一瞅完了，来了，一瞅实际（是）打饭的，惊恐万状，就在这种日子当中，这样度过了每一天、每一小时。（所谓正气，忠孝仁义，天地常存，所谓邪气，不孝不义，天地难容）。
突然间有一天管教喊我名，看守所的管教，不是法院的，给我送了一套西服，我一瞅，带塑胶的。我还瞅着，我瞅着正愣神儿，我发现周围的人，用那种奇特的眼光看我。（收到寿衣，诀别书信）。我一回头我意识到了，明天我要走了，明天要执行我了，明天要枪毙我了。同时又给我带了衬衫、一双鞋，据来的信儿，我们号里头有四个死刑犯，算我在内，明天被执行，执行死刑。明天在我们抚顺市，东周区的石油二厂俱乐部开公宣大会，有我一个，另外我们号里还有三人，这一宿，我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，还有几个小时。明天早上法警来的时候，我也就“物质不灭定律”了。（天亮时候，死期即到）。
我想你说我执行了之后，你说人家那汶川地震，救老百姓那个警察，或者解放军战士，人家死了有个光荣称号，国家也承认，人家孩子母亲感到光荣。日本人在中国的时候，哪怕你是土匪，跟日本人对一架死了，现在都说俺家老爷子那是民族英雄，光荣！（自古英雄，忠孝仁义，死如泰山，自古歹徒，奸邪狂逆，死有余耻）。我们怎么回事？因为走螃蟹步打一架，喀嚓让人给枪毙，完了之后五花大绑拉出去，当一枪扔那之后，拉出去就给炼了。你家小孩儿人家一提，你爸怎么死的？枪毙了。母亲说你儿子怎么死的？枪毙了。（流氓恶霸地痞无赖，蒙耻而死可惜此身）。弟子规里头“德有伤，贻亲羞”，母亲的耻辱，祖上蒙羞，（【弟子规】：身有伤，贻亲忧，德有伤，贻亲羞）。
孩子还小五岁，那天我要知道枪毙，我不打她好了。那天她不听话，我给她两巴掌，很后悔。跟妻子生活，在逃三年，实际才生活两年半。我的两个弟弟，我一共三个弟弟，那两个弟弟还活着的时候，有很多事情，我还没有……，不愿意！（天伦之爱，人道之亲，善人恶人，无不希求，无不想念，此谓人性）。
那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，叫地地不灵。你插翅你都难飞，看守所你还能跑得出去吗？建国以来，中国这么大地方，听说哪个看守所跑出去的？跑出去也抓回来。（渴望求生，人之共性，求生有道，仁慈和平，仁者长寿，不仁夭亡）。
那就等着死吧，死就死吧没有办法。当时我翻兜儿里头，有了我四弟的一个诀别书，我四弟说，二哥我们已经尽全力了，如果可能的话，二哥，兄弟替你死。你回来兄弟替你崩，我不带犹豫的，二哥法律不允许，希望你二哥明天走的时候，给老康家别丢脸。（四弟愿意，替哥受死）。
我妻子一封诀别书写的是：亲爱的，我现在记得很清楚，我爱你，我舍不得离开你，没能挽救了你的生命，到现在我不能原谅我自己。我真舍不得你，你放心孩子我会培养大、培养好，你无牵挂地走吧。
孩子这些事情，都料理完了之后，又寻思走就走吧，法律上已经定下来了，执行令都下来了。想了一宿，那一宿不知道怎么过得那么快，一瞬间好像就到了天亮。天亮的时候有的哥们说，二哥你临走了，你喜欢唱京剧，给大伙儿唱两段吧，我说那来一段。我一寻思反正也死了，也没机会了，我给大伙儿来了两句什么呢《单雄信的锁五龙》，没等唱两句法警来了。喊我名，我一瞅，四个一米八五以上大个儿，全是墨镜、白手套，这个封口都系着，我一瞅我明白了。这个在法院工作都知道，这叫执行厅，执行死刑犯的人就是他们，我说好吧。（大限已到，法警行刑）。
头一天晚上，有那么一个人犯跟我是在一起住，管他叫张三，他是因为杀他的生母，他母亲叫他给杀了。我正在思考看衣服的时候，我突然间瞅他一眼，他也瞅我一眼，我寻思我恶到极点了，你看他杀他妈还能多活一天，我得先死，如果平时我有闲心，这小子我得安排他一盘，平时我们也老作践他。那天我没有闲心，我瞅他一眼就过去了，我瞅他一眼，我说地下再见，那意思是啥意思？到地狱了，我再收拾你瞅我这一眼，你还敢跟我对一眼儿。（不孝父母者，人人皆厌恶，好人厌恶之，坏人也厌恶，此之谓人性）。
第二天一喊，这不就四个人吗，头一（个）开始喊，某某某第一，某某某第二，某某某第三，喊到第四个，喊的不是我，给谁？给杀他妈那个喊出去了。他这个法警都走了，走好几步了，我在那儿等着，我把衣服都穿好了，里头衬衫外边西服。他都走了，我就喊法警，我说不对，不是说有我一个吗？怎么的呢？法警走回来了，瞅我半天说，你是挺着急死是不是？大家都恢复正常之后，我（还）瞅老半天，完了就过去了，就是说证明我已经蒙了，崩溃到极点，就不知道自己说啥了。在那个时候，实际上基本都是这样，你瞅那个表面上乐那是假的，你仔细瞅，比哭都难看，我也是一样。
